香江。
一群借题发挥,打着“脱离华夏,重回大英”旗号的占中队伍,才从幻觉中清醒,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因司机惊吓过度而失控的汽车撞破了护栏,从机动车道另一边飚了过来,以吨位计的车身把几个手脚不够利索的倒霉蛋碾在了底盘下,血液染红了一大片的水泥地。
占中队伍更加群情激奋起来,以至于把刚才上帝的发言当做了耳旁风,只顾着继续得理不饶人,也不急着救治伤员,一把逮住同样撞得头破血流,意识恍惚的司机,大声宣称这是邪恶的政府派来意图阻止他们还香江一个朗朗乾坤的二五仔,还对待牲畜似的拉着司机的头发把他拖到队伍中央,想要施以施行给他挂上耻辱的牌子,以儆效尤。
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出现在他们不远处那幢摩天大楼上空的蓝色漩涡。
就在司机要被这些狂热的暴徒群起围殴时,漩涡完成了传送,一头白头红脚的猿猴落在了大楼顶端。
它面目狰狞,獠牙晶亮,高有数丈,人立着,上身粗壮而腱子肉富集,犹如精铁铸成,且皮毛洁净,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暴戾的意味,浑身缭绕着看不见却又确实存在的杀伐气,让人看上一眼情不自禁也会焦躁发狂起来,端的是只应存在于影视作品里的怪兽。
他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将玻璃都破碎了,下方的占中队伍也中止了伤及无辜的迫害,捂着耳朵仰望大楼,看见了漫天雨一般砸落的玻璃块的同时,也发现了猿猴。
猿猴咧嘴一笑,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一个轻盈的跳跃,踩着大楼的幕墙飞奔而下,震塌一层又一层建筑结构,三百多米的距离不过一个呼吸便被跨越,这时那些玻璃都还没落下呢!猿猴就残暴地掀起长臂,一甩把目瞪口呆的占中队伍连带几辆汽车拍成了扁扁的饼子。
它和猩猩似的,在远处群众恐惧的目光聚焦下,一跃登上离地二十多米的立交桥,跟玩乐似的把一堆重卡打飞,然后在空旷了的桥中央亢奋的捶胸,对着高天大吼。
…
台湾,高雄市。
车水马龙之中,一只六翅双身的怪蛇从地底爬了出来,立刻引发一系列连锁车祸,车内的死者无一不是缺水干枯而死。
…
华夏南海。
一队菲律宾的渔船被金鳞的巨龙一个摆尾打断了船身,纷纷沉默,侥幸跳水逃过一劫的渔民还在水里,便念念有词地祈祷起来,向巨龙请求宽恕,暗暗发誓再也不越境捕捞…
…
钓鱼岛海域附近。
正在耀武扬威巡逻的日本自卫队战列舰被大不知几何的鱼类迎面吐息,化作了冰雕!
…
外蒙古的草原,无头的人形生物如蜜蜂离巢般大批涌现,一手持着盾牌,一手舞着长戟,无差别地攻击过路的牧民。
…
俄国库页岛,俄军通过雷达惊讶地发现了盘旋在平流层的火红大鸟。
…
贝加尔湖,游客们望着湖里御水而行的巨鲸,久久不能言语。
…
山东。
混沌而无面目,四足六翼,无毛的肥硕怪鸟飞过了旧工业区。
…
只在弹指之间,凡是属于或被上帝判定属于华夏地界,除部分地区如李沐羽所推测的帝都,西北等留来做缓冲地创作娱乐作品的地方,全都被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怪物袭击了。速度之快,让国家机关措手不及,某些自觉得罪上帝的官员更是瑟瑟发抖,上帝侵入大脑的影像才结束,各种秘密通讯专线就给全国各地发来的信息占满了。
本就在智囊团的提醒下有所准备,掌握华夏最高权力的几位大佬就此事紧急召开不公开的视频会议,持续不到五分钟却又立刻解散,转而收集起各地的受灾数据,并联系了某几个在国际上风生水起的大国统治者,澄清讲述了一些事后,得到了态度或暧昧或确定的保证,然后连多做磋商的时间都没有,下一场会议就开始了。
大佬们忙得不可开交,一些元老也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贡献余热。其中一位戴黑框眼镜,早已隐退的元老更是临时从疗养院赶来,披挂上阵,协助调动了各地军队,然后在十来分钟后,靠在了椅背上小憩。
这位迟暮的老者沉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接着继续凭借自己曾经积累的人脉和威严高效率的办事,势要为这建国不过百年,命途多舛,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国家的损失降到最低。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事到如今就算是弊病颇多的官僚系统都变得无比高效,没有阳奉阴违,也没有打太极,许多命令只一瞬间就完成决策发送了出去,再由地方官员自行斟酌内容后转发,其中就包括李沐羽所在的县城。
县长在九头怪物啃食了山头,展现出一部分恐怖的时候,便联系了附近的驻军。甚至在李沐羽背登山包出来楼道前,官兵们就已经乘车出发了。
李沐羽却不知道这些,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民众通过网络或许能得到些半真半假的密辛,但如果国家机器全力运转,就如同一扫慵懒的猛虎暴起,孱弱的猎物又哪有预知猛虎扑杀的能耐?再者,举个例子,倘若发生了核战争,政府势必会先一步民众得知核武器的使用,并施以还击,其中信息传递之高速往往敌人的核弹还没引爆,自己的核弹就也发射出去了,交锋都在隐秘的刹那之间,民众通常只有遭到灭顶之灾那一刻才会后知后觉,是而让世界多国投鼠忌器,从而维持住长久的和平。
此刻李沐羽站在楼道,冷汗直流,毛孔扩开又闭合激起疙瘩,他再没有掏出手机慢悠悠浏览的兴致了,在仿佛铺天盖地般袭来的死亡压力面前,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顾一切的逃跑!离开这里!到看不见这只九头怪物的地方去!
他扶着夹胶玻璃的护栏站直了,随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动起来,接着渐渐从那头怪物泰山压顶似的威压中挣脱,冷静地放弃了极有可能发生故障的电梯,踩着应急通道的台阶,又走又跳地急速下楼。
十几层的楼梯被抛在身后,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却让李沐羽没有多少疲惫感,只觉得大腿肌肉有点发酸,膝盖也给颠得有些疼痛。他均匀了下呼吸,稍微犹豫,进入地下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不少不信神明且对怪物目的心知肚明的居民都第一时间开出了自己的座驾,准备开得越远越好,但他们还是太过着急了,一下子承载这么多的机动车停车场本就接近了极限,再加上大多数人终究是给恐惧冲昏了脑子,向来娴熟的开别技术不免也出了问题,导致了车祸,车祸又引发了连环的拥堵…宽阔的地下一时变得乱哄哄,到处都是人们诅咒,争执以及汽车鸣笛的声音,宛如闹市,像极了之前商业街民众暴乱的景象。
李沐羽暗叹一声,并没有去制止的意思。他很清楚,在这种社会根源秩序的崩塌前,任何个体的力量都太过渺小了,就算强做出头鸟也不过是被一棒打死尸骨无存的下场,与其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而没有丝毫作为,还不如先求得苟全,再力所能及地对他人伸出援手。李沐羽不是什么圣人,自认也不算善良,只是个凡人,自然也是先考虑自己,并坚持在末世之中的道德底线罢了。
停车场的态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李沐羽当下收回思绪,举目四顾,找到了自己的山地车。解锁,翻身,跨上车座,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李沐羽重重地蹬脚踏板,车胎摩擦光滑的油漆地面,弓箭一样射了出去。
山地车强劲的抓地力和相对小巧的车身轻易支持李沐羽灵活地穿梭过那些头尾相接堵在一起的车辆,一会儿便上了坡,驶离了地下,眼前豁然开朗,伴着鼻端萦绕的烧焦味,却是到了商业街上。
街上更加混乱,有跪下祈祷挡路的大妈大爷,人们受限于平日养成的道德观敬而远之,使得能行驶的路面分外狭窄,人群就像影视剧中那样慌不择路地逃跑,连有人跌倒发生了踩踏事件都视若无睹。李沐羽的山地车给几个中年人撞到,差点摔倒。
李沐羽只得等人群稍微稀疏,从人行道骑了过去,想从商业街侧边上立交桥,然后朝爷爷家在的边远乡村开去,再和父母会合。
至于妹妹,现在时间才三点多,飞机应该才飞到广东,就算抵达目的地福州,李沐衣也要坐动车才行,而现在飞机即使能平安降落,用脚想也知道动车站是肯定要关闭的,到时候凤川县和福州市之间的道路交通将变得极其艰难。比起和妹妹重逢,李沐羽更希望妹妹能毫发无损地降落,然后在福州市安顿下来…福州市再怎么说也是福建的都会,驻军实力强大,面对怪物也更有自保之力…
“爸妈,沐衣,你们一定要活下来啊!我们一家人可等着团圆呢。”李沐羽低声地念着,心里火烧眉睫似的急迫,脚下更加用力,一下子疾驰出去,到了商业街和立交桥的接口。
他放缓速度,一手把着车头,一手摸出了手机拨号。(好孩子不要学)
嘟——
打给父母的电话迟迟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李沐羽不由猜测,那边也许也给上帝传送了一头怪兽,父母忙于逃亡,这才没有余裕注意手机…嗯,一定是这样…李沐羽安慰着自己,接着打给妹妹。
同样没人接听,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多半是因为飞机的规定开了飞行模式,一定是这样…”李沐羽喃喃着,却很清楚还有一种可能…“坠机”,两个字犹如巨石压在心头,李沐羽颓然地把手机放回兜里,满心忧虑。
人的生命和愿望,在突兀的灾难和恐怖的怪兽面前,便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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